吴华源笔下的竹,是晨雾中凝着露珠的诗行,是月光下摇曳生姿的琴音。这位近代吴门画派的传人,以"清雅"二字为竹写魂,在烟墨与素纸间构筑起一个超脱尘俗的精神世界。
吴华源画竹,摒弃了繁复的枝叶铺陈,常以三两竿瘦竹立骨。他善用"骨法用笔",中锋勾勒的竹节如篆刻般遒劲,侧锋扫出的竹叶似书法挥洒。这种"以简驭繁"的手法,让每一根线条都成为承载气韵的载体——竹节处的顿挫暗含岁月沉淀,叶尖的翻转透着生命律动,看似简单的构图里,藏着"一花一世界"的禅意。
他突破传统水墨的二元对立,以"淡墨渲染"与"宿墨点厊"交织出竹的层次。新篁用淡绿浸染,似春水初生;老竹以赭石皴擦,如秋山暮色。更妙的是那若隐若现的"飞白",仿佛竹影投在宣纸上的斑驳光痕,让画面在虚实之间生出雾里看花的朦胧美。这种"清而不薄,雅而不弱"的墨色运用,恰如他题画所云:"墨浓处是山,淡处是云,不浓不淡处是竹的魂。"
吴华源的竹,既有郑板桥"咬定青山"的孤傲,又多了几分时代风云的况味。他常在竹丛间添一两只麻雀,或以断崖残石作配景,看似闲笔,实则暗喻乱世中的坚守。正如他1937年所作《风雨竹图》,竹叶纷飞如剑,竹竿却挺立如戟,题款"任他八面风来,我自清骨不改",将文人画的隐逸精神升华为知识分子的气节宣言。
他深谙"计白当黑"之道,常在画面下方留出大片空白,似晨雾未散,似月光初照。这种"未完成感"恰恰是最深的完成——观者需在空白处补上自己的想象,或闻竹风穿堂,或见竹影扫阶。正如他所说:"画竹不是画竹,是画竹外的天地;留白不是留白,是留看竹人的心。"
吴华源的竹,是水墨氤氲里的精神图腾。他用一支秃笔,在乱世中守住了文人画的清雅本心,让每根竹节都成为不跪的脊梁,每片竹叶都化作不落的诗行。这种"清雅",不仅是视觉的审美,更是知识分子在时代洪流中"出淤泥而不染"的精神写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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